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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集第四章探险
“既然没事了,那就解散吧。”另一名女孩冷冷淡淡的说道。
其他人都没有意见,于是各自回房,只剩可爱的金发女孩留了下来。
原来这是她的房间。
她的身高与绯月相仿,身材却较为纤细,如果说绯月是个运动女孩,那么她就像个洋娃娃,无尘的气质与童话书中的精灵相若。
“讨厌,怎么变得那么乱?”她环顾着凌乱的房间嘟起嘴,“人家的娃娃也堆的乱七八糟!”说着,径直往床铺走来。
慢、慢着,快停下来!
她越走越近,我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,但前后左右上下都被布偶夹得死紧,轻轻一动就会全垮下来,我只能强作镇定硬挺着,脑袋操得快过热当机,却还想不出个办法。
她走到床边,左膝压在床铺上,一手撑着床面维持平衡,一手则往我这里伸来。
发育中的酥胸在微敞的领口中若隐若现,配合制服的蓝领衬托,更显雪白。大胆的跪姿,加上她一脸无邪,简直诱人犯罪。
美景当前,我情不自禁恍神了会儿,虽然立刻非常有节制的回到了现实,她的指尖却已触到了兔子布偶。
我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空前的大危机!
从刚才的表现推测,可知她是个有点孩子气的女孩。你知道的,小孩子很情绪化,什么话都不避讳,不像漂亮房东还懂含蓄。她若发现了我,只怕会新奇的到众人面前现宝,闹得人尽皆知。
她轻轻提起了兔子布偶的手,可我却无法阻止。
我忍不住将身体往下沉了些,布偶们却开始移位,吓得我立刻僵直的止住动作。她并没有发现异样,提起兔子布偶的行为依旧在进行,我就像困在网里正被拉上岸的鱼,只能绝望的幻想各种可能的死法。
距离从兔子布偶的乡村裙装下现形,只剩两秒。
“咦?”
突来的疑呼令我僵了一僵。她该不会从布偶阴影下瞧见了我的身体?
我不敢再妄自挪动,就怕更引起她的注意。好在她眼里虽有好奇,但还不到怀疑的程度。
“纱真。”生死存亡间,救命的叩门声响得正是时候。
“什么事?”她停下动作,回头应道。
我认出那是漂亮房东的声音,她回房见不着我,该不会以为我正在他处试图偷窥吧?坏了,要是让她发现我在纱真房里……
我脑海里不受控的浮现出十八禁的凌虐画面。
“刚刚让大家虚惊一场,真的很抱歉。今天让我代你下厨,当作是赔罪好吗?”她说道。
呼,原来是我穷紧张了!我松下心神。
看来漂亮房东已经决定把看见变成人形的我当成幻觉,不晓得她会不会怀疑自己可能是潜意识里欲求不满?
“你等一下。”纱真跑到书桌前,查看着贴在墙上、被彩色铅笔涂得花花绿绿的的轮值表,打开房门对漂亮房东道:“今天负责煮晚餐的人是四叶喔。”
“啊,是这样吗?”漂亮房东脸儿微红,“不好意思,是我记错了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
“那我去跟四叶说一声,打扰你了。”她挥了挥手,往走廊另一端走了。
纱真关上房门,回到床上继续关心她的娃娃。
她不会发现我吧?我藏在床底下,望着她那一双绿色大眼蛙拖鞋不安的想道。
趁有漂亮房东争取时间,我立刻逃出了布偶堆,跳下床时顺道扯下了泰迪熊脖子上的红色花格领巾,遮掩不雅的外观。因为时间紧迫,我只匆匆把布偶叠回大致的形状,至于次序和方向我并没有记得很清楚,但兔子布偶坐在顶端的宝座这点总没错。
虽然不能算做的天衣无缝,至少她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发觉吧?
“咦,小羊宝宝怎么跑到最下面去了?大熊熊的领巾呢?”
听见她的惊呼,我差点吐血。
可恶,没事干嘛自掘坟墓?我这手还真是该死的贱!
布偶的移形换位并没有激起纱真太大的求证心,她倒是紧张的四处寻找泰迪熊的失物,床上能翻的全翻过一遍后,她甚至费力搬开泰迪熊,检查领巾是否被压在它的臀部下。到处都找不着,她最后跳下床,趴在床边朝黑漆漆的床底伸手直探。
“找到了!”摸到了领巾一角,她开心道,捉着红布就往外拉。
我缩在最黑暗的角落,全身上下用领巾裹的密不通风,只露出两颗圆圆眼睛窥探她的动作。她这一扯连我也一块儿往外拖,见光死的我登时与她拔起河来。
感受到反方向的施力,她加重了力道,但我也不是省油的灯,为了生命安全,我死命顶住,两股力量强悍对峙着,最后还是因为她怕把领巾扯破,才松了手。
“被床头柜压住了吗……”她喃喃困惑道:“那就只好请绯月来帮忙了……”她站起身,但才迈开两步却又迟疑的停下,“我才不要,绯月刚刚还想炸掉纱真的房间呢!”她生气道。
呼……好险!
我将已提到喉头的心脏咽回原处,看着那双大眼蛙拖鞋缓缓移动到书桌前。上方传来开关抽屉与翻找的声音,没多久她又绕了回来,俯下身趴在床边。
“啪嚓!”一声,一道黄色光束照在了我的脸上。
她手里握着小型手电筒,与我四目相对,眼里满是吃惊。
“啊,老……”
“别叫!”见她有尖叫的迹象,我立刻出声解释:“我不是老鼠,老鼠不会说话。”
她惊得结结巴巴:“那……那你是谁?”
“我是……”刺眼的光线让我不禁别开脸,我捉紧领巾,脑中闪过书架上的童话绘本,“我……我就是传说中的小矮人。”
“小矮人?”光彩瞬间取代了她眼中的畏惧。“真的吗!”
“嗯,真的。”
“那你是从哪儿来的?”
“这个嘛……我的祖先原本居住在欧洲泰晤士河沿岸,后来因为国与国间贸易频繁,便随着贸易船移民此处落地生根。今天我本是路过,没想到你们这儿却出了大事,我一时走避不及,就被困在了这里。”我正经八百的胡诌。
“好可怜喔。”她听得同情心泛滥,“但是……泰晤士河好像在英国?”
“呃,英国?这个嘛……”我心里一惊,急中生智想了个理由自圆其说:“你听错了,我说的是泰士晤河,那是条发源于北欧,只流经两座村庄的小河,因为太小所以没有标记在地图上,但因为与泰晤士河名字雷同,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她认真的点头。
多亏她的单纯,让我又幸运逃过一劫。
看来我不只国文烂,连地理也是惨不忍睹!欢喜之余我也不忘认真反省。
“有件重要的事一定要跟你说。”我得防止她把我的事情宣扬出去,“我们矮人一向躲在深山不与人类交往,今日我偷溜出来玩,已违背族规,又不慎被你给发现,更是大罪。我希望你能把看见我的事当成秘密,别对任何人提起,行吗?”
“我答应你。”她点头如捣蒜,“那,小矮人先生,可以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吗?”
“不行。”我一口回绝,“看到小矮人的脸会招来不幸,为了你好,千万别冒这个险。”
让你看见那还得了?
“但是书上并不是这么说……”
“那是传说,不可尽信。”我越说还越像真有那么一回事,“虽然不能让你看到我的真面目,但我可以告诉你,我的外表和书上画的相去不远。”我昧着良心说道,谎报总比提升她的好奇指数好。
她听了之后兴致果然没那么高,但仍不是很满意道:“每本书上画的小矮人都不同呀!”
“小矮人长得也并不全都一样,就像你们人类,有不同的人种、不同的肤色、不同的身高和面貌,这是同样的道理。”
她很受教,一面听着我滔滔不绝,一面不忘勤抄笔记。
“那么小矮人先生,请问你的肤色是什么颜色?”
“叫我小摩就行了。”她崇拜的眼光不断投射过来,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个正接受记者采访的知名影星,“我有着像东方人一样的黄皮肤。”
“黄皮肤……”铅笔笔尖在笔记本上沙沙记着,“你有多高?你的族人也都和你一样高吗?”她又问道。
“我的身高嘛……”我尽力回想纸盒上的规格标示,“有三十公分,我的同伴虽然有高有矮,但差异不大,最矮的只有二十三公分,最高的就是我。”我自鸣得意道。
不对,这有什么好自豪的,就算再长还不就电动按摩棒一根?
“小摩,你怎么了?”见我不知何故失意的跪倒在地,她关切的问道。
“我没事……”我强忍心中的悲恸道:“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吧,只要别太过深入,我都可以回答你。”
“小摩你真好。”她露出天使般的灿笑。“我想知道你的血型和生日。”
“我……没有血型。”我可没忘了我的身分是小矮人,“我的血液成分和你们人类不同,无法适用你们的分类。至于生日,则是四月四日。”突然发现,我跟四还真有缘,难怪早死。
“四月四日?那才刚过不久耶,你等一等。”
她放下纸笔,绕过半个床铺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精美的红木盒,谨慎小心的捧到床边,轻轻放在地上。
我好奇的挨近,她掀开盒盖,木盒里霎时流泻出优美的古典乐曲。
“小摩,这个送你。”她从音乐盒里取出一条粉红色的贝壳项炼,“这是去年夏天我在海边捡到的纪念品,虽然晚了好几天,还是祝你生日快乐。”她将项炼反覆绕成了几个小圈,套在我的脖子上。
“谢谢……”抚摸着她送的礼物,我感动得无法言语。
“啊,对了!”她突然拍了下手,“我帮小摩你烤个蛋糕吧,甜点可是我的专长呢!”
“不,不用了。”我制止道,但她仿佛没听见般,兴高采烈的抱着她的甜点书下楼去了。
我心头暖洋洋的,她对我的态度跟漂亮房东比起来根本是天壤之别,也许……从漂亮房东换成一个可爱房东也不错!
晚餐后,她端了一个咖啡盘大小的黑森林蛋糕进房来,不知人间的食物我能否消化,但在她笑咪咪的注视下,我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个精光。
“小摩,你会一直住下来吗?”准备沐浴的换洗衣物时,她这么问我。
“这个……我只能在这里待上几天,要是出来太久,族人说不定会以为我是被野兽给吃了吧!”我抚着撑得鼓鼓的肚子,吃力的回答。
这里的生活条件很诱惑我,但不知为何,我的脑袋里却浮现漂亮房东成天生气的俏脸。
怪了,干嘛非得想起她不可,难道我有被虐狂不成?
我猛力摇头想甩掉那个幻影。
“小摩,你怎么了?”纱真见我举止怪异,不禁问道。
“没事,有只虫子跑到我耳朵里了。”我撒谎道。
“那我帮你清一清。”她当真放下脸盆,找起耳挖子来了。
“不用了……它已经飞走了。”
“喔,这样呀。”
她真的很轻易就相信了我的话。
“纱真。”风铃般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喊着。
“怎么了?”她紧张地望了我一眼。
“一起洗澡吧?”
我打了个没问题的手势,一溜烟躲回暗处。
“纱真,没问题,你可以做的很好的。”她喃喃为自己打气,然后打开门,一脸无事道:“好啊。小澄呢?”
“她说想留下来洗好碗盘,要我们几个先去。”风华说道。
“嗯,那走吧。”她点点头,回头往房里望了一眼,便关上门走了。
“小摩,你午餐想吃什么?”纱真坐在床上,一早就拿着针线不停缝缝补补。
她的手很巧,布偶大部分的衣服都是她亲手缝制,水准绝不逊于服装设计师。
“只要是你煮的都好。”我裹着领巾,坐在她的对面。若不是房间全天候都开着空调,只怕我不热死也要闷昏。
“讨厌,小摩你真会说话。”她开心的翻着身旁的食谱,“什锦咖哩和牛肉烩饭,你觉得哪个比较好?”
“嗯……牛肉烩饭吧。”我考虑了一会,“但分量少一点,大概一个饮料瓶盖就够了。”
事实上,昨天那块黑森林蛋糕跟本没有消化吸收,我腹胀了好几小时,最后实在受不了,忍不住半夜跑进厕所里大吐特吐。
“你食量好小。”她噗哧笑道。
“因为我是小矮人啊。”
就人类和按摩棒的比例来看,一瓶盖的食物是少了点,但相对的,带给我的负担也较小。
“那就决定是牛肉烩饭了!”
“对了,今天是星期五,你不必上课吗?”
“早上的政治史我不太想上。”她的神情似乎有些怪异。
“也对,听起来很无聊。”我顺着她的话尾道。
政治原本就充满谎言,学多了也只是抹杀罪恶感,精进说谎的技巧罢了。
“完成了!”她咬断线头,满意的看着刚完成的连帽斗篷,笑咪咪的对我道:“小摩,你穿穿看,不合身的话我再改。”
“这……这是特地为我做的?”我接过新衣服,不敢置信的问。
“嗯,你老是裹着大熊熊的领巾也不是办法,而且也很不方便吧?”她笑的像个天使。
蓝银两色的布料,缝成帅气的款式,我在床下换好装,斗篷的长度恰好遮住身体,只露出四肢。不知这是什么布,又轻又透气,穿起来非常舒服。
“很合身。”我在她面前展示道。
“太好了,小摩你穿这样很好看。”
“那领巾等我洗干净之后再还你吧?”我不好意思地拿着临时借穿的衣服道。
“没关系,我来就行了。反正洗衣服时顺便嘛!”她笑道。
真好,要是漂亮房东,绝对二话不说扔进焚化炉里烧得一干二净。
她收拾着针线盒,手机却在此时响起,她恍若未闻,只忙着把盒子塞回书柜上。
“你不接吗?”我问。
“不接。”她赌气道。
“是催你去上课的吧?”我从她的反应猜测道。
对方显然不放弃,过了几秒,手机又扬起轻快的旋律。
“不接就是不接,别再打了!”她生气道,矮柜上的电话也随之响起。
“你还是接吧。”我叹气道,看来对方也不是个轻易放弃的狠角色。
“讨厌!”她皱着眉头,不情不愿的按下手机的通话钮,“喂,我是纱真。”
手机那头不知说了什么,只见她眉头越皱越深。
“不要,我不会去上课的!什么……我不管!别再打电话来了,我跟小摩正在约会,不要来打扰我们!”她按下电源键,阻断对方模糊的劝说,激动的将手机用力摔在墙上。
“这是何必呢?”看着地上破碎的尸骨,我心里疼得要命。那可是要价三万的最新机种啊!
“对不起……”她道着歉,却不是为我所在意的那件事,“我一不小心就把小摩你的名字给说出来了,求求你别生气好吗?”
“我没生气。只是个假名,应该没什么关系。”我说道。
和这么可爱的女孩“约会”,听了真令人飘飘然。
“刚打电话来的是同学吗?”
“嗯,是小澄。”她一把扯掉电话线,房里登时宁静许多。
“什么!”我登时从床上摔了下来。漂……漂亮房东?
“小摩,怎么了?”她起了疑心。“难道小澄也认识你吗?”
“这个……”我支吾着。
漂亮房东听见我的名字,十成十会立刻回来,到时纱真若不伸出援手,我肯定过不了关。
为了得到她的帮助,我不得不一再撒谎道:“其实她昨天看到的人就是我。因为我们矮人平时都赤裸着身体行动,才会不小心吓到她。我原本也不知道她的名字,但后来你们聚集到房间外,我在床下偷听着你们的谈话,才晓得她是谁。”
“但小澄并不知道小摩就是你呀!”
“不,我想她知道。”关于这点,我必须吐点实,否则日后她在漂亮房东面前小摩长小摩短的,我可就完了,“刚才接通手机,她肯定听见房里的电话声,你说和我在一起,但宿舍里怎会有男人在?她不将两件事联想在一块儿也难。”
“这么说是我害了你了?”她自责不已,不是第一目击者的真相似乎也令她感到伤心。
“这不是你的错,只是打来的人正巧是她罢了。”我赶紧安慰道:“纱真,我需要你的帮忙,要想让事情不被公开,就只有靠你了。”
“不要怕,小摩,不管是什么忙我都帮。”她勇敢的为我打气道。
校车轰隆隆的引擎声很快停在了宿舍门口,回来的除了漂亮房东,还有风华和绯月。
“纱真,小摩在哪里?”漂亮房东紧张又愤怒道。
“小澄,你在生什么气啊?”纱真躺在床上,一脸迷惘。
我从缝隙里评断着纱真的表现,她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!
“你……你刚刚不是说和小摩正在约会?”漂亮房东很明显的并不相信,纱真说出那名字纯粹只是个巧合。
“哼,那是骗你们的啦!”纱真噘起嘴儿,“谁叫你们不让我好好休息!”
“纱真,你这么做让我们很担心耶!”绯月的双颊,不知因生气还是外头热呼呼的天气而红艳至极,“为了你,我们三个连课都一起跷了!”
“好了啦,骗人总比是事实好。”风华道:“纱真,以后不可以这么做了。”
两个不知情的女孩念了几句,也就消除了疑虑,但固执的漂亮房东却坚持要把我揪出来。
“纱真,你的房间可让我稍微找一下吗?”
“喔,好啊。”她大方道,神情没有任何一点儿不自然。
这可是最大的赌注,我早预料漂亮房东会这么要求,于是和纱真商量了之后,决定将计就计,彻底让她死心。
漂亮房东从纱真脸上瞧不出端倪,便亲自动手,从书桌踏板下开始找起。
真不愧是有经验的女人!
“小澄在做什么?”绯月指着转向搜起抽屉的漂亮房东,偷偷问着风华:“那种地方连半条腿也塞不进去吧?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风华摇摇头,悄声道:“这几天最奇怪的就属小澄。”
“我也这么觉得。”
纱真见漂亮房东净往奇怪的地方找,忍不住开口道:“小摩在这里啦!”
漂亮房东一听,果然火速回过头来,“在哪?”
“就在这里呀!”纱真晃了晃右手,一只可爱的磨菇宝宝正咧开大嘴开心的笑。“这是我的小磨。初次见面,你好。”
漂亮房东愣了一愣,虚脱似的跌在地上:“此磨非彼摩呀……原来是误会一场。”
错,这叫反将一军。
身为计谋策画者的我不禁得意的窃笑,能在短时间内缝好布偶,也多亏了纱真的好技术。
“只是开个小玩笑嘛,谁知道你们这么认真。”纱真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,“用想的就知道了嘛,门禁这么森严,男生怎么可能进的来?”
“可恶,你这个死小孩……”绯月有些被激怒了,“我们可是担心你出事,才在大热天里冲回来的!”
“才怪,你们会回来只是因为我不想去上课,根本不是担心我。”纱真任性道。
“你说什么!”
喂喂……纱真,做做样子就好了,可别真的吵起来啊。虽然政治学真的很无聊,但也犯不着为了一门课和室友翻脸吧?
“好了,都先别吵。纱真,我问你,你不去上课是因为今天的客座教授吗?”
还好风华够理性。
“我不知道!”纱真否认,但她的表情分明就是那么一回事。
“别使性子了,我们来学校的目的是学习,可不是逃课。就算再怎么不想见到父亲,也不能把公私混为一谈啊。”风华道。
“才不是因为这样!”纱真仍嘴硬。
“好,那你说,如果客座教授跑来教家政课,你会乖乖去上课吗?”
“不可能会有这种事的。”
政治学教授变家政课老师?的确,这个比喻不太好。
风华沉默了一阵。
“要是你肯去上课,我送你一百只娃娃。”
“不要!”
“附赠全套衣饰。”
“不要!”
“外加迷你娃娃屋。”
“不要!”
诱之以利这招对纱真也无效。
也对,娃娃和衣服纱真自己就会做了,买娃娃屋的钱对这些千金小姐来说,更是不放在眼里,对一般娃娃爱好者来说,这或许是重利,但对赛费儿学院的学生而言可就不一定了。
“全部乘以十倍。”风华下了帖猛药。
“不要!”纱真依然坚持立场。
“谈判破裂。”风华弹了声响指,绯月立刻走到床前,一把扛起纱真。
“不要,快放我下来!”悬空的双脚不住乱踢,“我绝对不去上课!”
“那可由不得你。”风华瞬间成了情势的掌控者,她满意的看着纱真徒劳无功的反抗,笑的像童话故事里的邪恶巫婆,“你已经落入我的手里了,要想活命,就得乖乖照我的话做。”
“风华,你这样好像恐怖分子……”
“这是必要的恶。”对于绯月的吐槽,风华义正辞严的表示。
“讨厌,绯月,你这样帮着风华到底有什么好处?”纱真大叫道。
“我只是想帮助你减少旷课节数。”绯月吃力的压住她不安分的双腿,一个不注意,填满九毫米子弹的弹匣滑出了袖口,纱真一见,更是气愤的挣扎。
“少假惺惺了,你明明就被风华收买了!”
“那是两码子事。”绯月撇清道。
“小澄,快救救我。”眼见风华和绯月连成一气,纱真转而向漂亮房东求救。
漂亮房东看着她苦苦哀求的面孔,为难道:“对不起,纱真,我想学生还是别无故旷课比较好……”
“说的好!”风华一个拍掌,“那我们走吧。”
“不要,我不要!”纱真被强行扛出了门,“我还没做牛肉烩饭呢……”
“放心,中午我请客。”风华摇摇饱满的钱包道。
“我才不希罕你请!”
哎,还真是善变,昨天还称人家是恩人,今天却变成坏人了。
校车往学院驶去后,我才爬出了纱真的书包。
房门没来得及关上,也就是说,在空无一人的宿舍里,我有了一个大好的冒险机会。来到这里已经五天了,还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,现在既有充裕的时间,何不趁机参观一下?
决定好之后,我便开始了探索之旅。
不知道宿舍一共有几层?我走到楼梯间看了看,发现这是一栋四层楼建筑,榉木扶手顺着楼梯弯成优美的弧度,我踩下木质阶梯,从一楼开始看起。
宿舍前院植着一大片绿油油的草皮,蔷薇丛篱笆般围起了整栋建筑,芬芳的花香吸引蜜蜂蝴蝶忙着采蜜,从车道分支出的小径一路延伸到门前,走进门内,脱了鞋,踩上的是磨光的大理石地板。
客厅十分宽敞,光线明亮通风良好。墙上挂着几幅不知名的油画,还有电视、皮质沙发与石砌的壁炉,改用空调的现在,壁炉的使用已大不如前,我摸摸内壁,干净的不染一丝灰尘。
饭厅和厨房仅有一墙之隔,同样消耗了大量的木料,我仿佛误入了巨人国,所有家俱在我眼里都大上了好几倍,因为没什么好看,我只停留了一会儿,就上了二楼。
爬楼梯时简直累人,十五公分的阶梯高度正好是我身高的一半,我得手脚并用才能攀爬而上,从一楼到二楼就足足花了二十分钟,其间还包括我因为不慎一脚踩空滚回一楼,而必须重头爬过的时间。
我喘吁吁的逛过一圈,二楼一共有五间房,除了三间卧室,还有储藏室与卫浴间。
爬上三楼的时候,我已是手脚发软,由于房间的配置与二楼一模一样,在此就不加详述。
只剩最后一楼了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“攻顶”,我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,两腿一伸提前拜访守门人大叔去了。
二、三楼加起来只有六间卧室,也就是说第七个女孩独占了一整层楼。
我原是这么想,但其实不然。四楼共有四间房:卧室、练习室、和一间用数条铁炼锁起的小房间,我一眼就被这怪房间给吸引住了。
第一集第五章遇劫
门板被整个涂黑,上头用红漆绘了个狰狞的骷髅头,警告来者私入绝对没好下场。门缝底下不断涌出阵阵阴风,其中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难闻怪味。我掩鼻而退,寒毛倒竖。
门内从刚刚就一直传出冒泡的声音,随着时间经过,也变得越来越快、越来越急,急得就像火山要爆发了一样。
里面究竟在做什么实验?
这门我打不开,也不想开。我虽看淡生死,但仍爱惜自己的身体,人家既然好心告诫,我自然守理守分,不敢擅越雷池。
退开了危险地带,我继续前进,经过卧室后,来到了练习室。
练习室里摆着钢琴、小提琴和长笛,墙上挂着十来幅音乐家的肖像,由于东西不多,感觉起来就特别敞亮,我随便走走看看,没多久就走了出来。
探索之旅大致上算是告一个段落,除了纱真房门是虚掩着之外,其他卧房都是关着的,也不知是否锁上。我人矮手短,构不着门把,因此无法入内参观,实在扫兴。
旅程结束后,我必须回到纱真房间,下楼梯时比较容易,我一蹦一跳的跃下台阶,跳到三楼时,脚疼的受不了,便改以双手撑地,背对前方缓缓滑下。
就这样磨蹭着回到二楼,我累得瘫在地上起不了身,干脆面朝天花板呈大字型躺下来,好好休息一番。
真不愧是有钱人的宿舍,连天花板也雕了不少图案,这栋房子要是拿出去卖了,赚的钱不知能让寻常人吃多少年?
胡思乱想很快就结束了,明明是休息,我却越躺越累,或许是地板太硬的缘故,我的背脊隐隐生疼,翻了个身,疼痛依旧,甚至逐渐加剧。
这种痛很熟悉,熟悉的让我隐约知道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事,却又半信半疑。想爬起身,却发现四肢疼得都快麻痹了,我只好靠着扭动与滚动,忍痛褪下衣服。
持续的发热与疼痛让我恨不得撞昏自己以求解脱,经历一分多钟煎熬,一切才缓缓平息。
我满身大汗紧握着连帽斗篷,幸亏做了正确的决定,我可不想半天不到就毁了纱真为我缝好的衣服。
四点三十分,我准时变成了人形。
这有点像变相的灰姑娘,差别只在于主角性别与变身时间。接下来我有一小时的时间品尝自由,但五点左右女孩们就会回来,到时该如何躲藏又是个麻烦。
为了掩饰半小时后的“失踪”,我在纱真房里留了纸条,大意是说我有事必须离开,要她别费心找我,然后又到漂亮房东那儿留了相同的字句,鉴于她的洁癖,我特别注明全程都戴着手套,免得她看也不看就扔进了垃圾筒。
准备完毕之后,我躺在纱真床上看了点书、听了点音乐,见时间差不多,才带着小斗篷和那支不太可靠的手机躲进了二楼的储藏室。
储藏室里通风十分不良,空气里带着一点灰尘与霉味,里头窄小的几乎没有容身之处,我挤了进去,正好塞满剩余空间。老实说不能挺直腰站着很不舒服,但楼下已传来开门的声音,我没有多余的时间跑到三楼,而且那也太冒险,只有忍耐着关起门,等待变身的时间过去。
“我要休息了,你们谁都不许吵我!”纱真一进门就气呼呼说道。
“先吃个晚饭再上楼吧?”四叶在楼下喊着。
“不要!”
房门被用力的甩上,显然纱真仍余怒未消,看来她与父亲的关系还真不是普通的恶劣。
趁着变成人所有东西对我还是普通比例时,我尝试着将电池装回手机里,实验的结果显示能够正常开机,只是萤幕一直闪动。幸好严重损坏的只有外观,到时候只要拨号请纱真来救我就行了。
我就这样盯着手机萤幕上的显示时间,看它一分一秒的变化,当它跳到五点半,我的身体也准时缩小回按摩棒的模样,到刚才为止还觉得窄小的地方总算不那么让人难受。
我穿回衣服,摸着按键,准备打给纱真。正要拨号的时候,才发现遇上了大问题。
纱真的手机在我手上,她房里的电话号码我却不知道,我该如何让她来救我?
储藏室里的杂物堆我爬的上去,却碰不到门把,想单枪匹马从这里出去,机率是微乎其微,要是这支手机纱真还想留着,我或许还有点获救的希望,但若要她没事打开储藏室的门,那是万万不可能的。
现在二楼只有纱真在,我将铃声调到最大,企图引起她的注意,但两道门板的隔音效果比我想像中来的好,响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无。在手中资源用尽之前,我并不想太早放弃,我查阅了电话簿,幸运的发现漂亮房东的手机号码。
我拨了通电话给漂亮房东,她很快的接起。
“喂──”
我正要答话,心念一转,切断了通话。
萤幕显示通话结束后,我又拨出同一支号码。
“喂?”
她清脆的声音一传出,我再度切断通话,又重拨了第三次。
“喂,是纱真吧,为什么不说话?”漂亮房东的口气有些不悦:“别恶作剧了!”
我不理她,照样切断通话。
第四次拨出时,她连接都不接,直接挂断了电话。过没多久,便如我所愿的跑去敲纱真的房门。
“纱真,你这是什么意思,为什么打了电话却又不出声?”我听见她不太高兴道:“你是不是还在为上午的事生气?要是有什么不满,可以直接跟我说呀!”
“你在说什么?”纱真迷糊道。
“别装傻了,你看,我手机里还存着你的号码呢。”
“我为什么要做那种事?而且我的手机早就坏了!”被诬陷的纱真也生气道:“不信你看,我的手机还在……咦,我的手机呢?”
“是你故意藏起来了吧?”
“我才没有!”
“算了,我原谅你。”漂亮房东大概也知道自己上午先对不起人家,“别再这么做了。”
“才不是我做的!”
“发生什么事了,你们在吵架吗?”一楼的四叶闻声问道。
“没事,小误会。”
漂亮房东一下楼,我立刻按照计画开启铃声,纱真果然听见了。
“是谁偷走了我的手机!”手机被偷不只是遭受冤枉,还代表着有人未经允许擅入她的房间。纱真气愤难平的循着铃声找到储藏室前,一打开门,看见的却是站在地上的我,“啊,小……”
“嘘!”我作势要她放低音量。
“小摩!”她蹲下来,激动的抱住我,“我好担心,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!”
“对不起,我又不小心被困住了,还害你被漂亮……被室友误会。”我的脸磨擦着她的胸部,柔软的触感与她身上微甜的体香让我紧张的捏住鼻子,免得一时冲动,鲜血喷得整个储藏室像凶案现场。
“那没关系。”她一点也未发觉这样的亲密接触,对我造成多大的杀伤力,只是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。
“我说纱……纱真,我们还是……先回房比较好吧?”埋首在她胸前,我呼吸困难道。
“啊,我都忘了!”
她惶恐不安的转头看了看,确定没其他人在,才抱着我回房。
一进她房里,我立刻做了个大大的深呼吸。
“啊,总算回来了!”
“小摩,你是怎么跑到储藏室去的?”她把我放在床上,自己也跟着坐下来。
“呃,其实也没什么啦……”我搔搔头道:“我看储藏室的门开着,就想进去逛逛,谁知不晓得从哪吹来一阵怪风,就把门给吹上了。”
“幸好你带着我的手机,要不一个人被关在里面怎么办才好?”
“哈哈,说的也是……”
她似乎完全不懂怀疑是怎么回事,但随着欺骗她的次数,我的罪恶感也慢慢变得强烈。
“对了,小摩,你中午没吃,现在一定饿了吧?”她突然想起遗漏的一餐,“你忍一忍,我马上帮你做牛肉烩饭好吗?”
“不用了,我已经吃过了。”我拉住她的衣袖,“下午我有到厨房找了点东西垫垫胃,所以现在不是挺饿。”
“你吃了什么?”她问道。
“呃,这个……”糟糕,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个问题?我抓着头皮想了半天,最后支支吾吾道:“我吃了……吃了点水果。”
“水果?那很快又会饿的。”她不是很赞同道。
“你别特地帮我煮了,那样我会很过意不去。”我老实道。
“那这样子呢?”她提议道:“我肚子饿了,想吃牛肉烩饭,你顺便陪我用餐如何?”
“纱真……”
“就这么决定了喔!”
“等等。”临出门前,我唤住她。
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她站在门边,迷惑的望着我。
“你……你可以给我一套制服吗?”我鼓足勇气道,却见她俏脸通红。
“讨厌,小摩你好色!”
“不、不是的!”我澄清道:“我想要的是男生制服。”
满屋子都是女性,我可不想老是裸体溜鸟,妨碍风化。
“但我们学校的制服并没有那么小的尺寸呀……”纱真用食指支着下颔,苦恼道:“如果只是需要换洗衣物,我可以多做几件让你替换。”
“我要的是一般尺寸的衣服,”我道。“因为我……”
糟了,这该怎么解释?跟她说我会突然变大,还是因为有特殊癖好?
“没问题,包在我身上。”她笑着答应,也没多问,愣住的人反而是我。
“那……那个……”
“除了制服以外,还有其他的东西吗?”
“大概就这样了吧……”
“知道了。”她点点头,“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,不要客气。小摩你难得出来玩,应该要带一些土产回去吧?”
“是,是啊……”我正愁没借口,没想到她连理由都替我找好了。
“那就先这样啰!”她对我一笑,似乎忘了先前还气着说不想用餐的事,神情愉悦的挽起袖子下楼作饭。
我望着关上的房门,感触良多。
她对我这么好,是因为不知道我丑恶的真面目,假扮小矮人的我是否在玩弄她的梦想呢?
快递的服务效率很不错,星期六一早,全新的制服就送到了。
“小摩,我们学校的男生制服很棒喔,你看看喜不喜欢?”纱真眉飞色舞地拆着纸盒上的缎带,我跪坐在盒边,缎带一解开,便帮她掀起盒盖。
咖啡色制服整整齐齐折在纸盒里,纱真拿起外套稍微抖开,连着衬衫长裤一起摆在床上。
“怎么样?”她十分自信道。
我站在摊开的制服边,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。
这……实在太惊人了!
高级的布料、精致的车工、还有代表昂贵与品质的国际知名厂牌,但这并不足以大惊小怪,最重要的是……这是制服吗?
“纱真,这……”
“是制服。”她肯定的点头,“很棒对不对?”
“呃,嗯……”棒是棒,不过……我的表情不断变化,不管从哪个角度观看,它看起来实在很像军服。
“我就知道你会喜欢。”她将制服放回盒里,盖上盒盖,“对不起喔,小摩。我也想缝一套给你穿,但是我的能力不足……”
“没关系、没关系。”要露脸的衣服我也没那胆子穿,“纱真,你周末都不用回家吗?”我看她一派悠闲,似乎没打算开始打包收拾东西,忍不住问道。
“为什么?”她奇怪的问。
“你不是住宿生吗,难道上了一星期课,不想回家住个两天?”
她的脸色黯了下来。
“如果家里欢迎我们,赛费儿学院就不会有学生宿舍了。”
“咦?”她的话让我陷入五里迷雾,“学院的入宿条件不是规定以入学成绩择选吗?”
“那是假的。”
“假的?”
“如果有舒服的家可以待,为什么要住在宿舍?”
“因为家离学校太远?”
“太远的话,坐直升机或私家车来就可以了啊。”
有钱人的想法果然不一样。
纱真告诉我,这里不乏家庭健全、自愿住宿的学生,但大部分都因家庭纷争不胜其扰,干脆躲到宿舍以图清静,在那样的情况下,谁又想将美好假期搅和的乌烟瘴气?
“成绩优异什么的,其实只是说说好听。”纱真说道:“虽然也有像琉亚那样,以第一名成绩通过入学测试申请住宿的特例,但大多学生都是办妥住宿登记后,才依成绩高低先后挑选宿舍栋号的。”
“所以校方也不算撒谎,只是把顺序给颠倒过来而已嘛。”贵族虽然钱多,但问题也不少,“但是,纱真,不回去的话,你和父亲的关系是永远不会改善的。”
“没有用的,我父母的结合是政治婚姻,他们需要的只是彼此的家族势力,生下我只是为了让合作关系更稳固而已。”她情绪低落道:“我觉得这样也好,他们对我虽然有点冷淡,但至少走在路上不必担心会被坏人绑架。”
“纱真……”
“我说的是真的。”她真诚的笑道:“因为住宿,我才能认识大家。特别是你,小摩,我觉得你就是最大的惊喜。”
“哪里,我并没有那么好……”我有些受宠若惊。
“我以前从没想过会有遇见小矮人的一天,虽然一直相信小生物的存在,但每次向其他人说起都会受到大家的嘲笑,但小矮人是真的存在的,你说对吧,小摩?”
她那一双水汪汪的圆亮大眼盯得我发不出声。
我该说“是”还“不是”?
“纱真。”
果然来了,救命的神音!
我想我上辈子一定烧了不少好香、积了不少阴德,要不怎么每遇为难之时都有贵人相助,让我绝处逢生?
“我想吃通心粉。”纱真在第一时间内把我藏到床底下。
“还早呢,就只想着吃。”打开门,来者是风华。她今天穿着十分清爽的连身裙,好似打算出门。
“今天可不是轮到我做饭。”
“我知道,是琉亚。但她今天有事。”
“要跟我换班吗?”纱真了然道。
“不,她这次去的地方较远,得下星期一才能回来。四叶和音悠有事得回家一趟,这周末宿舍就只剩我们四个留守,既然这样就别开伙了,一起出去玩吧?”
“去吧!”绯月突然从风华背后探出头。
我眼睛一亮。
绯月今天也穿的非常可爱,及腰的粉红色蕾丝娃娃装,配上米色七分裤,让人完全无法和之前那个可怕的兵器女联想在一块。
“一点声也不出,想吓死人啊!”风华拍着胸口压惊,微嗔道。
“对不起嘛。”绯月吐了吐舌,翻开国内旅游手册对纱真道:“你看,地点是你最喜欢的游乐园,不去可惜喔。”
“我去!”纱真立刻兴奋的答应。
“祝你们玩的愉快。”四叶正巧从走廊经过,梳妆打扮过后的她格外迷人,“虽然我也想去,但真的很不凑巧。”
“没关系,以后还是有机会的。”绯月安慰道。
“纱真,你换个衣服,我们先到楼下等喔。”风华带上门,三个女孩有说有笑的回避了。
“噢。”纱真锁上房门,转头对我道:“小摩,要不要一起出去玩?”
“好啊。”我很心动,但应允了才发现还有个麻烦关卡在。“你们几点回来?”
“嗯……正常的话是下午吧!”
下午?这个答案太模糊了啊!我支着下巴沉思。
玩乐是很耗时的,难保一个忘我就逛到晚上去了。
“你赶时间吗?”
“不,当然不是。”我打肿脸硬撑道。
身为一个悠闲的小矮人,怎会有要事好赶?
“那就好了!”她一把抓起我,不由分说塞进小兔子包包里。
“等……等一下,纱真!”
“不许出来!”凌空飞来的上衣正好盖在了包包上。“我要换衣服了,不准偷看!”
“好、好……”我立刻缩回准备推开盖子的手。
焦躁难安地坐在小背包里等待,拉下裙子拉链的声音让我心脏重重撞了一下,我立刻在千分之一秒内按住蠢蠢欲动的右手。
不行,纱真这么信任我,要是辜负她的心意,那我可就连禽兽也不如了!
但……一个女孩就在离自己不到五尺的地方宽衣解带,不看的话……我还算是个男人吗!
不、不行,我怎可以有这种想法!她是纱真,是我的恩人,我不能忘恩负义。
可是……可是……
我抱着头,痛苦得脸面扭曲。
好想看啊!
“好了。”
挣扎间,她移走上衣,掀开包包的盖子,却看见我抱头蜷曲着。
“对不起,小摩,是不是太闷了?”她大吃一惊,慌了手脚。
“不,没事……你换好了啊!”我惨白着脸道,虽然被斗篷帽子盖着看不到。
幸好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兽性。
“嗯,我们走吧。”她戴上帽子,斜背起小兔子包包,高高兴兴的准备出门。
“你这样很好看。”我衷心赞美道。
她穿着小可爱、蛋糕裙,外搭连帽小外套,可爱得令我头昏眼花。
“真的吗?”她听得心花怒放,忍不住给了我一个香吻,“好了,小摩,有话路上再说,别让大家等太久。”她把我的头压回包包里,扣上磁扣,留我一人在袋里晕陶陶的。
准备完成后,四名女孩先乘坐校车,到了学院正门再转搭计程车,约莫一个小时的车程后,就抵达了游乐园。
“啊,终于到了!”
风华打开车门,轻松的伸了个懒腰。
“肚脐露出来了。”绯月道。
“少骗人,穿连身裙哪看得见肚脐?”风华不以为然道:“就算真露出来也不要紧,我又不像你背了个大包袱。”
无形的大石伴着风华诡异的笑容,重重压在了绯月肩上。
“那……那种事就别提了。”
“什么包袱啊?”我问纱真,偷偷的从缝隙中往外看。
“哦,那个啊……”纱真同漂亮房东忍不住掩嘴轻笑,却忘了回答我的问题。
“总之,先买票吧。”绯月满面绯红,大声掩饰内心的尴尬:“你们都有带学生证吗?”
“当然带了。”风华收齐众人证件,一并交到绯月手里,催着她到售票亭排队买票。
“咦,这不是风家的大小姐吗?”
彰显身分的黑头车猛然在游乐园前紧急煞车,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吓了纱真与我好一大跳。
有钱人本就引人兴趣,加上这惹人注目的行为,行进中的路人全停下脚步,好奇观望。
“欢迎光临我们的游乐园!”
司机打开后车门,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少女从车后座优雅步出。
又两个绝世美女!我看得口水都快滴了下来。
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孔简直像复制出来的,这么热的天气,她们俩却完全不当一回事,穿着长袖洋装,打着洋伞。但为了便于辨认,她们还特意区隔了洋装的颜色。
“琳希、琳娜,你们怎么来了?”风华一脸惊喜。
“是父亲派我们来视察,没想到正好遇见风华姐姐,我想,这一定是命运的安排吧!”粉红色洋装少女掩面羞怯道。
“但是,没想到却撞见你们买学生票。”绿色洋装少女挑起秀眉,“赛费儿学院的学生买不起全票,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?”
“你说话还是这么尖酸啊,琳希。”风华扯出笑容,“不管就读哪间学校,学生就是学生,行使义务的同时,当然可以享有对等的权利,何况少卖四张全票,应不至于让占尽商业杂志版面的环无集团面临财务危机,你就别计较这点小事了。”
“可恶……”绿色洋装少女咬牙切齿的握拳。
“其实风华说话也很刻薄啊!”绯月偷偷对漂亮房东咬耳朵。
“琳希,这是你的不对,快向风华姐姐道歉吧。”粉红色洋装少女拉拉她的衣袖。
“……好吧。”绿色洋装少女忽地转怒为笑,“既然风华姐姐这么节俭,四张全票就由我们买单,另外为表示歉意,我和琳娜会陪各位姐姐好好逛逛的。”
“那就不用了。”风华头疼的捂着前额。
“风华姐姐,你讨厌琳娜吗?”粉红色洋装少女美目含泪道。
“也不全是这样……噢,对了,你们不是要视察游乐园吗?”
“无所谓,反正有专业人员定期安检,二十四小时还有警卫维持治安,说是视察,其实也是来玩的。”绿色洋装少女看出风华并不是很乐意,更是趁胜追击道:“就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吧!风华姐姐难得来这里玩,若是招待不周,我们姐妹回去可难向父亲交代。”
“是啊,风华姐姐,我们很久没见面了,琳娜也很想跟您一起喝杯茶呢。”粉红色洋装少女娇怯的绞着十指道。
“……那,就一起走吧。”两人都这么说了,风华没法子,只得答应。
我无声的高举双手欢呼。
这真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,四名美女增为六名,耀眼的光芒百分百会让所有男人的血压高到破表。
我正傻笑着,忽然一阵天旋地转,我急忙稳住身子,从包包缝隙里见到的却是女孩们渐行渐远的身影。
我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,就听纱真大喊:“抢劫啊!”
“二十四小时都有警卫维持治安,安全的很?”风华不怀好意的问道。
绿色洋装少女脸色难看至极。
“给我追,绝不能丢了环无集团的脸!”
保镳及警卫即刻对空鸣枪,紧追在后。
第一集第六章光速跑者
要当一个合格的抢匪,脚程必须要快,这个人用他的身体让我深深体会到,在黑暗的世界生存下去是多么的残酷!
他用独特的光速跑法,将追逐者远远抛在后头,如果这是个热血沸腾的运动类型故事,想必场边的观众此刻已含着眼泪,满手鲜花与彩带,准备给首位冲过终点线的英雄献上胜利的祝福,可惜这是个抢劫行为,就算他的跑姿再帅、再有男子气概也没用。
我陷在小包包里,被一路遥遥领先的歹徒胁持到了鬼屋。
现代的执法人员就是太过依赖汽机车等交通工具,才会跑没几步就气喘如牛,只能望匪兴叹。
话说回来,把我劫走的家伙体力好,耐力佳,而且还好手好脚的,如果他从良进军运动界,必能成为国家代表队的一员,并在下届奥林匹克运动会上,刷新男子一百公尺短跑的世界记录,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日之星。
可惜他却为了近利而自毁前程。
一进鬼屋,他完全不受人造的鬼哭神号影响,四下张望后一头钻进枯井鬼女的布景后,显然在作案前已事先探过路。
他一屁股坐在地上,拍着胸口大气直喘,不一会儿,另一名长相猥琐的男子也喘吁吁的赶来与他会合。
“老大,你瞧,有这么多!”猥琐男子脸上掩不住的兴奋,外衣一抖,哗啦啦掉出十几二十来个钱包,看得出今天的战果还挺丰盛的,“老大,你那边怎么样?”
“秽气的事就别提了!”他啐了口痰,从身上大大小小的暗袋里掏出不少战利品,算一算竟不比猥琐男子少,“抢了不该抢的人,现正被追着呢!”
“那……那该怎么办啊?”猥琐男子慌张道。
唉,只这么点小挫折就吓得失去冷静,哪能成得了大器?
我为他的无救摇头。
有个不济的小弟,难怪绑架犯能称老大。
“怕什么,还不全被我甩掉了?”不屑于猥琐男子的胆小,绑架犯口气不善道:“马的!没想到竟会遇上这等倒楣事,真是出师不利。带上这么多钱包太招摇了,快把值钱的东西拿一拿,剩下的全扔在前头枯井里就行了。”
深知此地不宜久留,两人立刻俐落的搜刮起钱包里的财物。
就行事作风而言,他们还算有些良心。对受害者来说,财物的损失事小,证件的申请才是真正的麻烦,但良心归良心,犯罪毕竟不能姑息,趁他们忙着洗劫钞票和信用卡时,我决定自力救济。
轻手轻脚的在袋里翻找过后,我很幸运的找到一只新手机。
目前整个游乐园里,只有我知道歹徒的正确位置,就算不能打给纱真,只要听见鬼屋的背景惨叫,对方应该就能知道小兔子包包到底落在哪儿。
我拨了通电话给漂亮房东,才刚按下送出键,包包就被人打开了。
“咦,老大,这通电话正在拨出!”猥琐男子看见萤幕上的显示,紧张道。
“可恶,刚才不小心压到送出键吗?”绑架犯抢过手机,在接通漂亮房东前立刻中断拨号。“妈的,要是被人给听见,咱们俩就玩完了!”
“是啊,好险。”
可恶,就只差一点!
我暗暗饮恨。
“老大,这是什么?”猥琐男子疑惑地捞起倒地装死的我。
“有手有脚,看也知道是个娃娃!”绑架犯不耐的从猥琐男子手中把我抢过,看也不看的弃置一旁,“都什么时候了,还有闲工夫瞧那女孩玩意,现在外头多的是抓我们的人,赶快把钱拿一拿好闪人。”
“喔……好。”
趁他俩正埋头苦干时,我静静滚到看不见的视线死角。手机如今落入贼人手里,怕是不能用了,惟今之计也只有冒点险向游客求救。
我悄悄掀开布帘,正逢一对母子经过。
“喂……小弟弟……唷呼!”不能大声呼喊,我只有用极尽夸张的肢体动作,吸引那名四岁男孩的注意。
他转过头来,看见我,手上的甜筒也落了地。
“有鬼啊!”他一头扑进母亲怀里,“妈妈,我好怕喔,呜……”
“真拿你这孩子没办法,是你吵着说要进来的,现在却哭成这样……”母亲拍拍孩子的背,将他一把抱起,“别怕、别怕,全是假的,出口就快到了,咱们走吧。”
我有些莫名其妙于他们的离去,直到沁寒的阴风令我一阵哆嗦,才发现当我唤住男孩的时候,古井前的仪器感应有人经过,披头散发的鬼女立时由井底飞升而出,垂着血红长舌,伸着利爪向人索命,结果却把男孩给吓坏了。
我无言的望着一面得意阴笑一面沉入井底的鬼女,这个无灵无气的塑胶假鬼,靠着特效硬是抢尽了我这真鬼的风头,真是世风日下啊!
远处又有三、四名游客走来,我吃力的爬上枯井。
借用鬼女的灯光与冷风,就不信我还会继续被忽视。
“老大,你看,这女孩真是漂亮,还是赛费儿学院的千金小姐耶!”
“可恶,抢的时候没看清楚,想不到这妞居然长得这么正,早知道连她也一起绑了!”
我正准备发出求救讯号时,却听见二人组的讨论。
“还有机会啊,老大。”猥琐男子道:“她的东西在我们手上,一定会想要回来的吧?”
“说的对,想不到你的脑袋瓜也能想到这等好办法啊!”绑架犯拍着猥琐男子的背脊大笑道:“太好了,就找个时间约她出来,她一定会乖乖上钩的。”
“千金小姐的赎金,至少也有几千万吧?”
“那可不一定,她老爸要是够力,一亿元也拿的出来!”
“一……一亿元?是真的吗!”
这两个禽兽……
我在帘幕外听的是怒火中烧,他们抢劫就算了,竟然还打算对纱真下手。
不可原谅!
我狠狠瞪着那两个沉醉在虚幻钞票堆中的得意身影,溺死在无尽妄想前的恶心笑声实在令人想吐。
就算豁出去,我也非得让他俩吃牢饭不可!
“喂,这里,看这里!”我的手挥得更加卖力,若不是变身的时间还未到,我早把那两个浑蛋揍得不成人形。
感应器一侦测有人接近,阴森森的鬼女立刻弹出,走在最前头的两名女客登时惊叫连连。
“呀……色狼!”
“有色狼啊!”
“妈妈,你看,那个哥哥下面的东西好奇怪喔!”后方的小女孩指着我的胯下一脸天真烂漫道。
“嘘,不要看!”母亲惶恐的捂住她的眼。“那个哥哥是因为太热了,才会站在那里吹冷气的。”
“真的吗,那我也要。”小女孩不依的吵道。
“不行,好孩子不可以学,大哥哥是有练过的!”
我尚不能理解她们的反应,就见她们面色惨白的狂冲而出。
只是爬个枯井而已,还讲究什么练不练过?
“呀……变态!”又一个看见我的女孩掩面飞奔而去。
我满腹疑窦的低头一看,骇得差点摔进枯井里。
我……我怎么变成人了?
鬼女头就挂在我那话儿上,一双死鱼眼满怀怨恨的直勾勾盯着我瞧。
大概是变身时血液上冲,结果撞断了她的玉颈,这就像坐云霄飞车时偶而会发生的男性现象,可不存有任何非分之想,所以说……大姐,您就安心的去吧,千万别来找我报仇啊!
我狼狈的躲到布帘后,抢劫二人组吃惊的回头,脸上露出看见条子似的惊恐。我应该要直接往他俩脸部各送上一拳,但见他们近似痴呆的表情,我的脑细胞也似乎停摆了一般。
“请问,现在几点了?”
猥琐男子被我这么一问,举起左手看了看表。
“上午十一点。”
十一点?那还早得很呐!
难不成变身是可以随心所欲控制的?
“小子,你是谁?”绑架犯看我身无寸缕、手无寸铁,横眉竖目斜睨着我道。
“我是……”
我打量着他们两人,仗着年轻力壮,二对一不见得会输,但念在他俩是江湖打滚多年的老手,想必早练就了一双飞毛腿,倘若让他们跑了,我又着实不甘心,不如寻觅时机下手暗算。
想到此,原本想往绑架犯鼻梁揍上一拳的我口气一转,道:“我和你们是不同道上的,但也同样不被这社会所认同。”
绑架犯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,了然于胸道:“兄弟,这么好兴致,专程跑到这地方来溜鸟呀?”
确定我没什么威胁性后,他也就放心的称兄道弟起来。
“没法子呀。”我叹了口气道:“我是个无业游民,这会儿天气又那么热,来鬼屋纳凉不但省电费,还能兼顾兴趣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“啊,没关系,你们慢慢算。”我瞧他们戒备的将钱包往身后藏,聪明的表明立场道:“我虽然穷,也不会向你们讨分红的。”
“抱歉,兄弟,这年头讨生活不容易啊!”绑架犯干笑道。
“不过,兄弟你很快就会发达的。”猥琐男子说道:“你是天生的伟人,前途无量啊!”
“哦?”我不置可否。
敢情你还会看面相不成?
“就是,前程似锦呐!”绑架犯也露出淫笑。
我顺着他俩暧昧的视线往下看,原来那话儿早已软化,鬼女头咕咚掉在地上,我下半身赤裸裸的全被看了个精光。
“听说世上最长的宝贝不过才二十八点五公分,兄弟你这过人之长肯定能打破记录,为国争光,真教人好生羡慕啊!”
“是啊是啊。”
“过奖过奖……”我尴尬的捡起鬼女头遮挡,虽说都是男人没啥好害羞,但我也不想就这么让人直直盯着,不料他俩的表情却更加淫秽。
原来鬼女头正面贴着我那话儿,简直就像情色作品中常出现的某种姿势,发觉不对的我立刻将它一百八十度调转。
“兄弟,你就别谦虚了,我们可都是很豁达的。”暴露狂的定位多少起了些效用,绑架犯和猥琐男子转过身,继续数着他们的钞票。
很好,出现空隙了!
我紧抓着鬼女的长发,篮球大小的物体砸中后脑,就不信你们还不乖乖倒地!
“警卫先生,在这里,暴露狂就躲在鬼女附近!”
可恶的杂音好死不死响起,立刻坏了我的好事。
“该死,他们来了!”抢匪二人组随即把还没搜刮完的钱包拼命往怀里塞。
哼哼,尽可能的恐惧吧,就算挣扎也是无用的!
我瞧着他们手足无措的呆样,心里暗暗冷笑。
我可是个随时能够变身的男人,只要恢复成电动按摩棒的模样,爱躲哪就躲哪,哪怕警卫将鬼屋整个给翻了过来,依然抓不到我。
我闪身至角落,缓缓闭上双目,眼观鼻、鼻观心,心无邪念、灵台清明,意守丹田,缓缓吐纳。
变成按摩棒吧……变成按摩棒吧……
“兄弟,躲这儿是没用的啦!”抢匪二人组够义气,左右往我手臂一拽,强拉着我就跑。
“住……快住手!”这样不成了和你们一伙的?
我死命抵抗,怎奈双拳难敌四手,硬是被他们拖着走。
我书虽然读的不多,至少还懂礼义、知廉耻,虽不至慷慨赴义,但也不会为逃命而折腰,谁需要你们这些想对纱真动歪脑筋的浑蛋多管闲事?
“别客气,兄弟,我们俩跑得快,多带上你一个也无所谓。”猥琐男子憨笑道。
你们无所谓,我可是有所谓!
我虽不能苟同他们的行为,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是神人级的跑者,警卫们从出口一涌而入,还未赶到鬼女区,他们已架着我冲出了入口。
狂风扑的我面上生疼,可怜我身在曹营心在汉,却没人相信我的清白。
亡命之途中,我的身体也坦裎在阳光下,引起骚动自是免不了。
女性们一贯尖叫,有的躲入情人怀里,有的吓得两两相拥。男人全目瞪口呆的望着我,仿佛不信眼中所见的事实,自卑的连连叹息。
当然这只是他们的惊鸿一瞥,多亏抢匪二人组的神速,当好事者按下快门打算拍照存证时,入镜的只有我光溜溜的屁股。
事情演变成如此,我再有异议也是英雄气短,叫他们此时放手,除非我头壳坏去才可能这么提议。
我难堪的承受游客们的注目礼,这种情况与其说是震撼的健康教育,倒像奇珍异兽的公开展览,我根本无暇计较参观费收不收得到,只求没人闲闲没事拿着家庭摄影机四处乱拍,把我正面英姿毫无遗漏的全录了进去。
抢匪二人组一路奔到人烟稀少的公厕旁才将我放了下来,实在不得不佩服他们的体力,不过肾上腺素也应该多少帮了他们一点忙。
“兄弟……休息一会儿吧,让我们先歇歇喘!”绑架犯上气不接下气道。
架个人跑了两公里,铁人也会疲倦,你们要说不累那才真是见鬼了!
“放心,不用太久的。”猥琐男子的体力显然还差了绑架犯一截,一副快断气的惨样。
“哦。”我虚应道。
你们想休息太久也是不可能的,沿路上的游客全看见我们朝哪跑了,而且肯定印象深刻,警卫还怕不知上哪追人?
忍辱负重的隐忍了许久,终于盼到他们露出疲态,这大好机会哪能放过?我挨近绑架犯身边,趁他还未生出警觉,电闪似伸手抢过纱真的包包,立刻朝回头路跑。
“你做什么?”绑架犯没料我竟恩将仇报,怒火几乎焚尽五脏六腑。
论跑速,就算练到地球毁灭我也赢不过他们这两个高手,所以只好耍些心机,利用执法人员造成相当的威吓效果。果不其然,猥琐男子刚想为老大出头,就被绑架犯一把拉住。
“笨蛋,你是想挣一点小钱还是被抓去吃牢饭啊!”
“小钱?老大,你不说赎金有一亿……”
“混帐,这种事就别特意提醒了!”绑架犯恨得是牙痒痒。
多亏聪明的小手段,抢匪二人组顾忌着不敢追来,我揣着小兔子包包,安心的跑出了他们的视线。
确定离的够远,我才放慢速度,坐在路旁长椅上喘着大气。
游客众多的游乐园里,一个手拿女性背包的裸男能有什么指望?变身的时间还未结束,想钻也钻不进小包包里,更别提回到赛费儿学院的女生宿舍了。
“可恶!”我指天大骂:“守门人大叔,你不正看着吗,怎不下凡帮帮我啊!”
就像只知收贿,遇事却不敢出头的政府官员一样,上天只轻轻响了声闷雷,就静默悄声的没任何反应。
真是一点也靠不住!
我灰心丧气的翻着纱真的包包……咦,手机居然还在!
我还以为绑架犯已经把它放进自己的口袋,看来上天并没有遗弃我,从被绑架到现在,我总算露出微笑,播号求援。
“往这里。”远处跑来十几个配持警枪警棍的魁梧男人,“可靠的证人起码数十个,绝对是这边!”
该死,我才刚按下第一个数字键而已呐!我收起手机,匆忙躲到树后。
别怪我胆小,就算死了,求生本能也还是在的。
“抢匪跟暴露狂,真诡异的组合啊!”警卫从身边跑过去的时候,有人这么道。
我也算是个受害者啊!
我心里辩驳着。
总之,再继续留在原地,也只是越来越不妙而已,我估量着最近的建筑物距离,心中默数到三,深吸口气,从树后一举冲出。
有时候不得不说天下事就是那么巧,在我最希望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时,偏偏有人回头一望,认出了我。
“是那个暴露狂!”
“不,你们认错人了。”我无意义的否认,然后,拔腿就跑。
“啊,那两个抢匪往另一边跑了!”
谢天谢地,有人跳出来解套。
没错,你们该追的是那两名恶棍,而不是我这个善良公民啊!再怎么说,一次抓到两名犯人的功劳总是比较大的吧?
我稍稍转头确认情况。不会吧?所有警卫竟全追在我后头!
这是怎么回事?
九成九的赃物都在抢匪二人组身上,我手中只有纱真的小兔子包包而已,怎么看追我都不划算啊……原来如此,因为这个包包是纱真的!
警卫是双胞胎少女的手下,她们会动员所有人力只有一个目的──夺回纱真的包包,挽回环无集团的名誉。也就是说,拿着包包的我反而成了引开警卫的诱饵!
为了纱真的包包,一个又一个的不可预知的障碍在等着我。不过事态还不至于令人绝望,再撑一会儿,我就能变回电动按摩棒,到时就能反过来让警卫把我送回纱真身边。
为此,在这段时间里,我除了不能被逮到,还得找个无人地方躲回包包内。我迈开大步向前疾奔,不费吹灰之力就拉开了距离。
和跑了两公里的警卫比起来,我可是精力充沛。
我回头对他们扮了个鬼脸,拐了两三个弯后,潜入锁定的建筑物里。
“啊,终于来了,我们等你很久了!”
我刚打开后门,手臂就被人一扯,硬是给拖进了室内。
有埋伏!
这是我第一个反应,但定睛一看,才发现屋里有不少人,有的穿着随便、有的穿着华美,一看见我,紧蹙的双眉立刻舒展。
“太好了,总算赶上了!”一名戴着球帽,打扮的活像是去给棒球队打气的球迷大叔将奇装异服塞进我手里,“快,快换上!再三分钟节目就开演了!”
我没来得及解释,就被强迫推进了换衣间。
现在是什么情况啊?
我望着手里绿得乱恶心一把的道具服,心里完全没个底,不过有衣服穿总比光着身子好。
“小子,快点!别在里头磨菇!要是迟了,今天的工资你想都别想!”球帽大叔在帘外吼道,右手的加油筒似乎对着左手猛烈拍击,发出“砰砰砰”的大噪音。
“喔……就来了!”三分钟不到的换装时间,我也顾不得正反面,匆匆忙忙套上,“大叔……扣子这样扣对吗?”我忐忑不安的掀开布帘,意料中的抨击扑面而来。
“混蛋!你这辈子是没穿过衣服吗?乱七八糟,真不像样!”乱中无序的装扮让球帽大叔气的是吹胡子瞪眼睛。
站在大叔身后的白衣少女一见情势紧张,立即对墙角两名衣着相同的年轻小伙子使了个眼色,他俩一见,立刻快步跑来,替我整装。
“导演,倒数六十秒。”趁我还傻愣愣站着被人服侍时,少女在球帽大叔的耳边提醒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球帽大叔转身对众人扯开嗓子:“准备开演了,大家就定位!”
“是!”
“大……嗯……导演?”我畏畏缩缩的举手发问。
“干嘛?你这麻烦大王还有什么问题?”球帽大叔虽然还在气头上,但见我在时限内改正缺失,眉头也就不再攒得死紧。这得归功两名少年补救得当。
“那个……”瞧见球帽大叔那不怒而威,再怒敌衰的恶脸,我吞口口水,不禁犹豫再三。
“有话快说,不然就给我闭嘴!现在哪还有美国时间让你浪费?”
“那、那个……”几经衡量,不问的下场比问了还惨,我决定放胆问道:“……请问一下,等会我饰演的是什么角色啊?”
“什么?”
我敢发誓,除了球帽大叔的老脸由红转黑,其他人脸色全在一瞬间变得苍白。
“你别开玩笑了。”少女僵硬着笑脸。
“我没开玩笑,我是真的不知道啊!”我怕死却老实道。
“你……”她没料到竟是这样的状况,第一时间内立刻扭头企图舒缓球帽大叔的愤怒。“导演,您别生气,剩不到三十秒了!”言外之意是开演在即,外头人都坐满了,可不能再出什么纰漏,例如把我给骂跑了。
“这我知道。”球帽大叔抹了把脸,迅速冷静下来,“小子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小……小摩。”
“小摩,你听好。”球帽大叔又抹了把脸。“我不管你是正式演员还只是个跑龙套的,也不问你是哪间公司派来的天兵,你只要全力以赴把这场戏好好演完就成。今天的剧码是豆腐超人与海苔大魔王的最终决战,你饰演的角色就是占领海苔星球的海苔大魔王。
“只要十分钟的开场白、十分钟的战斗、并在最后十分钟败给豆腐超人就成。台辞即兴发挥,如果你还有童年的话,心里应该会有个底。”
“但、但是……”表演结束前我就会被打回原形了啊!
“还有什么但是?”
球帽大叔那与平和语气相反的锐利目光,刺得我行坐不安。
“给我好好记着!要是你敢令可爱的孩子们心碎,我会让你在这业界彻底消失,连渣都别奢望留下,清楚了吗?”
“清……清楚了。”我忙不迭的答应,戴上幼稚可笑的头盔,匆匆披挂上阵,在病毒般侵入神圣后台的警卫盘查至此前,伪装尽职的扮演一向不被讨好的反派角色。
“这里就是敌人的大本营吗?怎会如此安静,莫非是个陷阱?”不堪一击的软趴趴英雄近乎愚蠢的困惑道。
“没错,你终于发现了!”
坐在看台下,一大排还在念幼稚园的小萝莉小正太,闪亮亮的水晶双瞳一见邪恶代表的我出场,立刻变得嫉恶如仇。
“你是谁?”
“我?我就是整个星界鼎鼎有名的海带大魔王!”我横着身子,用不被世人认同的恐怖分子应有的不良口吻嚣张道。
“海带大魔王?”我的宿敌很明显的吓呆了。
“哼哼,没错。”我威风八面的摆出耍酷姿势,不管软趴趴超人背后的团队有多么精良──像是善于搜集情报〈除了被邪恶军团列为机密事项〉的天才骇客、美丽动人但老是被杂鱼打败的女主角、或是高瞻远瞩的神秘领导者。
这个赶着维护世界和平,还不时得拯救未来老婆的可怜主角,是绝不可能赢过我的!
不说邪恶方通常拥有较先进的科技、压倒性的力量,还有一群用也用不尽、实力中等但绝对听命行事的敢死小卒。基本上魔王只要稍微懂得善用资源,不管是十个还一百个超人,根本无法妨碍统治世界的野心。
只可惜现实中的幻想终究敌不过观众的要求,魔王会败给超人根本是错误的观念、不良的示范,它暗示小孩,只要永远站在正义那一方,所有困难都会迎刃而解,即使世界末日也不例外。
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,对提刀洗劫超商的犯人晓以大义,他不但回砍几刀,还把你当成疯子;对持枪冲入银行的歹徒传道说法,赏你几颗子弹吃还算便宜了!
现在的社会为了端正风气,不停的要人多做善事、多积阴德,然而做了善事、积了阴德,就能保证平安无事吗?好人被杀的事件天天上演,只是报纸刊与不刊罢了。
记得小时候很用功,却被老师记了一堆旷课,成绩惨不忍睹,还被老妈打了个半死,原因是每回上社会课时,我总偷溜回家扭开电视看新闻,对我来说,那才是真正的“社会”。
但即使像我这种现实的孩子,超人与魔王的节目依旧是我的最爱,即便节目内容违背常理的唬烂剧情一堆,却教会了我十分宝贵的道理──要达成目的,终究必须以暴制暴。
而我也深深认为,如果大部分魔王都拒当智障,一出场就使用人海战术围殴、或干脆用强烈火力将可恶的超人直接射成蜂窝,也不会总落得失败的凄惨下场。
“海带大魔王?”
“老师骗人,不是海苔大魔王吗?”
看台下的雏鸟吱吱喳喳的交换情报。
“喂……你在搞什么鬼?海苔跟海带差那么多!”软趴趴超人不断挤眉弄眼,以无声的唇语不满地对我道。
“随便啦!”我当然知道海苔跟海带是不同东西,但讲都讲了,难不成还能倒带重来?
“没错,我就是海苔大魔王的孪生兄弟──海带大魔王!”我可以想见球帽大叔七窍生烟的样子,事到如今,只好硬拗下去了:“要对付你用不着我大哥出马,有我和身后的海带芽军团就够了!”